K的故事

神探飞机头V 阅1045
13年写的风流帐,更到这一部分因为某些污言秽语就搁下了,今天无聊发了K的全文,试试改版后主贴是否能容纳这么多字,省的以后再写长篇却因为不能回复而不能更新

  K叫“开花的树”,是我在QQ上随意查找在线异性后加上的。那时候QQ功能很简陋,不但没隐身功能而且在线查找其他人是不细分区域的,所以一开始我只是想找个人随便聊聊而已。那会我有好几个帐号,加她那个七位号QQ叫“蜡梗火柴“,后来这个号因为她从此彻底不用了。
  “我如果爱你,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,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;我如果爱你,绝不学痴情的鸟儿,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”——是舒婷的《致橡树》,有一次她这么诠释自己ID的来历。
  “哦,那我愿意做温暖你小手的火柴。”认识已经有段时间,我听罢带着几分戏谑对她轻薄:“让我吻吻你。”
  她却极为认真回答:不可以,我不是随便的女孩,即便是在网上。 
  我顿时心下羞愧,旋即又忿忿:你不随便那就是我随便咯?我特么还是准处男呐(不是没进去也没射嘛)。怏怏和别人敷衍了几句,随即径自下线了。之后我们网上再相遇,却仿佛斗气般互不言语。
  直到有一天我上QQ因为网络问题,好友列表里全是数字没有ID名称,我便逐个说:“你好。”
  她的头像立刻开始晃动,幽幽的一句“为什么一直不理我?”我赶忙更新此人资料,竟是“开花的树”,吃了一惊:看不出来这还惦记着我呐。于是打个哈哈,故意问你是谁啊,我这里不显示。
  没想到她没再回应,哟你还生气啊谁怕谁啊我QQ上森林茂盛不缺你这颗树,于是没放在心上,找其他妹子聊。过了十分钟她头像又晃了起来,我乐了心想你沉不住气又想哥哥我了吧,打开对话框我倒吸一口凉气,居然用洋洋数百字文言文介绍了她的情况:985高校的服装设计系学生会副主席,身高165,体重45KG,爱好绘画、弹钢琴、书法、网球……
  这下立刻勾起了我的好胜之心,马上打开单独聊天窗口,那时候单聊窗口可以在对话框里逐字输入,而且对方可以清楚看到码字情况。我花了四五分钟时间,用文言文一个字一个字敲出完全不输于她的大段个人介绍。
  打完收工后,一直沉默的她开口了:“你电话号码多少?”
  “干嘛。”我报给她之后问道。
  “我打给你。”她很平静。
  “没空。”我狠狠玩了一把酷,我才刚来网吧,就要走20分钟回寝室接你电话?我和你很熟吗,真是烦死人了。
  她的头像立刻就暗淡了,看到她下线我喃喃自语:你太优秀了,我一没学位二没特长,就是个渣渣配不上和你交朋友啊。
  晚上回寝室,老大正在洗脚,“老八,刚才有个女的一直打电话找你,问你什么时候回来。”
  心里蓦地一股暖流涌起,我知道肯定是她打来的,因为只有报给她的是宿舍电话,其他女孩留的是我新配的拷机号码。
  我嗯了一声谢了老大,他盯着我看了一会笑骂道:“想不到你这个骚货在网上还这么吃香。”说着递给我一张指条,说是她留给我的电话号码。我瞥了一眼区号是北京的,苦笑一声默默揣兜里,再次谢过老大。闷闷地扎进被窝,我心里冒起一股异样的感觉。
  像冬日里的一杯热茶,握在掌心,一手的温暖,微微的刺痛。
  之后几天我没怎么去上网,想见到她,又怕见到她,心里很矛盾。“嘚嘚嘚”终于还是看到她的头像闪了闪,亮了起来。想起她的执着,我收起了孤傲不再伪装自己,那天聊了很久,竟然发现她和我一样在乎。中途她离线了一个小时,我一直在苦等。
  重新上线后,她不住道歉,话语中透着柔情。她说,学校机房和周围突然停电,因为舍不得离开我,所以她从郊区坐车找到市里的网吧。 
  “我就知道,你一定会等我。”她无限欢欣地说。我坐在椅子上,看着她不停闪动的QQ头像,有了久违的甜蜜。
  这个女孩带给我的爱是如此突然,又如此奇妙,我们热恋了。白天想着黑的夜,夜色中想念穿透网络两地传输。 
  不久我和同学们一起去合肥参加人才交流会,提前几天和她简单说了一下之后叫她这段时间好好学习别上网,我这几天也没空要做简历。没想到那天凌晨一点下火车后舍不得住宾馆,和同学们去网吧打游戏时,发现她居然在QQ上一直等我。她高兴地说:“等了五个小时,你终于上线了。我要是事先告诉你,你一定不愿让我熬夜陪你。” 
  “这么长时间你都在干嘛?”我想发火又不忍心。
  “我给你写了几首诗,看了不许笑我。”她娇嗔道。
  我赶紧打开邮箱一看,满满都是她写给我的文字,唏嘘不己。
  元旦前几天的晚上,她在QQ上问我:“爱我吗?”我迅速下了线……
  ……
  “你干嘛去了这么久。”她下晚自习回宿舍接我电话时有点生气。
  “到外面买电话卡啊。”我顿了顿:“我爱你!”
  “哼,给我说说理由先。”听筒里都能感觉到轻轻笑了。
  “你给我听好了……”我长吸了一口气,说到第一百条时她早已泣不成声……
  第二天她在电话里一字一顿对我说道:“我要去你那里,车票买好了,明天凌晨三点五十发车。”
  不是千里之外,是一千多公里。我放下电话,仰望天空月朗星疏,亘古的阴晴圆缺,何解人间共婵娟。

   寒风拂过凋零的树枝,残留的些许树叶仍在顽强地吟唱,火车不时敲击铁轨的“哐当”声仿佛是鼓手伴奏。在空旷的冬夜街头,这些单调而又绵长的节奏在城市上空蜿蜒。我穿着下午还未完全晒干的外套,在学校路边等了好久也没看到出租车,索性步行。好在火车站并不远,也就两三站路的光景。
  芜湖火车站,凌晨三点半。
  我站定在出口附近的一隅,翘首以待。来了两班火车,都不是北京方向的。明知她一定不在其内,我还是忍不住向上下火车来来往往的人群打量。“橘红色围巾,橘红色皮包”,自然是没有见着。我突然发现自己有点紧张,自嘲的笑了笑。
  直到四点十分才又来了一列,留下稀稀拉拉一摊又呼啸而去。我睁大眼睛,也没发现有她。人群像呵出的空气很快便在冷风中散去,撇下我瞪着站牌发呆。我疑心自己被涮了,但随即就否定了这一想法。我不相信网络,但是我相信她。于是跑去候车室看了个仔细,果然是她记错了到站时刻。我嘘了口气,干脆买了张站台票走上出站必经的人行天桥,等待她的到来。 
  远处终于又传来清脆的汽笛声,有两道利剑似的光柱刺破黑幕。渐渐的,四点五十分的这班列车随着刹车的啸音,在天桥下戛然而止。 
  乘务员打开车厢,人群像管裂的水流,一下子涌出,汇聚在梯道旁,慢慢向天桥上漫上来。我在高处很快就看见一抹醒目的橘红:橘红围巾,橘红皮包,和她所说的分毫不差。她正埋首拾级而上,眼看就要上来我突然觉得紧张,不由自主地从楼梯口退到走廊上。
  她上了天桥就开始四处张望,目光触及到迎面呆立的我,顿了顿。我赶紧将掖在西装领口的围巾拽出来一角,她看到事先告知的白色围巾,嫣然一笑,快步走了过来。站台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,使她的模样愈发清晰:黑衣红裤,呢绒缎面的料子;身材高挑,眉眼间神采飞扬。
  要命了,虽然之前一直没给我照片看,只是很自信地告诉我绝对不会让我失望,但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让我喜出望外。实在是太漂亮了,像极了郭蔼明在《方世玉之谁与争锋》里扮演的花子郡主。
  眼看她走近了,我强忍住没让上下牙打战,咧嘴一笑:“你是李绘?”
  她红了脸,羞如崔莺莺私会张生,点了点头。 
  我小心翼翼打了个寒噤,对着她生涩地笑了笑:“我们走吧。”
  出站后,路上有些积水坑。我等的就是这样机会,一把拉起李绘的手,招呼道:“别踩到了水。”李绘闻言捏紧了我的手,蹑手蹑脚地跨水坑。她的小手白皙、修长,盈盈可握,攥在手里,温热的感觉如同触电半边身子都酥了。到了平坦处我附在李绘耳边低语,“幸好你只能打95分,要不然我连路都走不稳”。
  她脸上飞起红云,却故意撅起小嘴表示不满:“哼,才这么低的分啊。”
  “满分才90啊!”我吃惊地瞪大眼睛,摊开双手。
  上了出租车我悄声问李绘去哪儿,心想去酒店咱的预算可够呛啊。她掐了一把我的胳膊,朝司机说道:“机电学院。”
  之前我告诉过李绘我在外租了房子,有时候在外面住。现在她这么一说我心领神会,正好最近我一哥们交了女朋友,在我隔壁租了间大房子,沙发、双人床和餐具齐全,听说李绘要来。他和女友一商量决定发扬风格临时和我换房间,今天我们各自把被褥换了。在后座上我已经不满足于握着她的手了,而是得寸进尺一把揽过肩膀搂在怀里。李绘很顺从地靠在我身上,微微阖上眼帘,在车窗外路灯光线的映衬下,洁白的脸庞粉雕玉砌。我看得痴了,俯身便吻了上去……  
  我和哥们猛子住的地方是一个独立的两层院落,进去后李绘怯生生像猫一样缩在我身后。走到台阶前,我轻轻扶着她走在我前方,上楼梯时她每步的扭胯都让我搭在她腰肢上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战栗。柔软的小腰、圆挺的臀、修长的腿……如果不是她身上的清香,我真怀疑我在做梦。
  进了房间开了灯,我在电脑桌前的沙发坐定,李绘像猫一样偎依过来,笑盈盈地坐在我的身边。
  “送给你的。”她从包里掏出一张古天乐的CD:《男朋友》。
  心猛的抽搐了一下,甜甜的,却又酸酸的:我是你的男朋友?!
  CD缓缓推进光驱,winamp开始播放,房间里有了淡淡的歌声,我静静地抱着李绘……
  过了许久我轻轻推了推她:“困不困?先睡一会吧。”
  “不。”她嘴撅得老高。
  我搔搔头皮:“那你饿了没有?我给你做一碗三鲜面。”
  “不要。”
  我皱起眉头,不知道如何是好,李绘咬咬嘴唇,几乎要生气了。她揪过我的耳朵附耳悄语道:“你这个傻瓜,难道还要人家说出来吗?”说罢,闭上眼睛,满脸羞色地嘟着嘴。 
  对了,一定是洗脚,坐这么久的车肯定有脚汗,不好意思说出来。我打了个响指:“我懂了,这就给你打热水。”李绘扭过头,直翻白眼……
  很快我就端来一盆热气腾腾的温水,我们并排坐在床沿,听着音乐感觉挺惬意,心里都暖烘烘的。房间有了暖暖的气息,李绘斜斜地靠在我的肩膀上,幽幽的香裹得我呼吸局促。她的发丝仿佛也领会到主人的深情,一个劲往我鼻孔里钻。我感觉胸膛里有什么东西在变软,可下面却又有什么东西在发硬。
  泡了会脚,我终于按捺不住。之前的柳下惠状只不过是考虑到现在已经五点多了,早上八点半要考计算机PASCAL语言,想抓紧时间好好睡一会。现在热水泡了脚也来了精神,索性……
  “今天是不是安全期?”我小声问道。
  “刚走干净,没事。再说……”李绘的脸都红了,后面的话细如蚊鸣:“就算不是安全期也没关系。”  
  我捧起盆一阵风冲了出去,又一阵风似的刮了回来,一扬手扔掉盆给她擦干脚后推倒在床上作势欲扑……
  关键时刻我没忘记一件最重要的事:“我去刷个牙……“
  话还没说完李绘腾地从床上蹦起来,几步跑过去,一把拽过我,伸手灭了灯。我们双双滚落到床上,她恨恨道:“你真是个讨厌的呆子。”说着手里不知何时有了根“绿箭”,叼在嘴里留一半在外,朝我努努嘴。我知趣地凑过来,刚咬下另一半她的嘴唇就贴了过来,柔软、湿润……我一阵眩晕。漫天席地的香味,是浓酽的薄荷……
  经历了第一次和丘敏的“喋血风波”后,我卧薪尝胆博览群书,这次派上了用场。一番手嘴并用的吹拉弹唱之后,虽然还是很艰难,但总算探到底了。忍着李绘指甲的抓挠和呼天抢地的叫声,我咬紧牙关往复运动,终于出水了……古人诚不欺我也,这果然是一种爽爽朗朗的心情,那层幽蓝幽蓝的眼神充满神秘充满幻想,所有烦恼此刻全遗忘,美好的感觉永不停闪烁。啊……你像那天上月亮,停泊在水的中央,永远停在我的心上;你像那天上月亮,你不会随波流淌,永远靠近在我的身旁……
  看到她身下那一抹红色,我知道这次不会再是我破皮,我不可能在同一块巴掌大的地方摔倒两次不是么。之后两行泪痕的李绘在我的两边胸口各咬出一个红草莓,我纹丝不动,我知道这点痛和她无法相比。
  “大概多久会好?”李绘晃着两颗草莓把玩着刚在我身上种下的草莓,饶有兴趣。
  “起码一个月吧。”我苦笑。
  李绘笑得很开心:“那我走之后的一个月你都能还记得我。”
  我赶紧掩上她的嘴:“不仅是一个月,是一辈子。”

   李绘和我在一起过了三天才回北京,这三天里我们不仅仅是疯狂地做爱,还留下了太多其他的记忆。有很多细节我现在回想起来写成文字,可能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,毕竟都过去十三年了。可是当你真正在乎一个人,那些点点滴滴的感动很难忘记,也许一辈子都会记得。
  第一天中午在一起吃饭的时候,我吃过饭扯张餐巾纸抹了嘴就准备走,李绘坐在椅子上没动。等我醒悟过来递给她纸巾,她才提醒我:“以后对女孩子要细心,不管你以后身边的人是谁,既然她爱你就有责任照顾好她。”说罢低下身子,为我系上刚松开的鞋带,我在一边又是爱怜又是羞愧。
  晚上李绘拿出随身带的卷尺为我量尺寸,说要亲手为我做一套衣服。看她用笔做记录,我说你写的字蛮好看。她笑着递给我笔,“你也写几个字儿让我看看。”我叫她闭上眼睛,等我写好再给她。我写好后她没睁开眼睛,问我是不是五个字,我说是,她仍然闭着眼睛就抱着我亲吻,嘴里喃喃道:“满,我也爱你。”——桌上的白纸五个字:李绘,我爱你!
  我们到步行街华联商场旁边的“老奶奶牛肉面馆”吃面,李绘问我为什么带她来这里,我指着店堂里穿梭的服务员,悄声道:“等到你和她们一样老的时候,我希望我还能在你身边,给你做面吃。” 她掏出面巾纸擦眼睛,我问怎么回事,她说辣得流眼泪,可是为什么我没觉得辣?
  我们在银座大厦、恒基购物中午逛了一下午,她却什么也没让我买,只是在商之都一层的麦当劳点了两个甜筒,那时候还是一元钱一个。李绘接过时,脸上洋溢着幸福,兴奋地指着不远处的一间饰品店,“满,那间店铺叫‘有意思’。哈哈,真有意思,快陪我去看看。”恋爱中的女人,真的好容易满足。 那间叫“有意思”的小店,一直开到了现在,见证过我们曾有过的快乐时光。  
  走累了,我们在广场中央的石阶并肩坐下看镜湖的喷泉。一排排水柱从半空落下,许多晶莹闪亮的颗粒缀成了水雾,带来阵阵清新的空气。我们谈起相识的过程,彼此打趣,到后来旁若无人地french式接吻。
  有次李绘陪我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动游戏,回来之后对我坦言:“满,说实话我以前根本不喜欢电玩,但是你专注的样子和不屈的斗志感染了我。现在我相信爱可以让两个人互相宽容、逐渐适应。真正的爱,不是强迫双方改变自己的喜好去迎合对方,而是求同存异。正因为如此,我会努力去习惯自己之前所不能习惯的事物,希望你也同样付出努力。”这番话多年之后我仍然记得,现在回想以她的才貌、涵养、情商,如果最终能和她走到一起,那一定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。 
  三天时间转眼就过去了,虽然有万般不舍,还是到了要分别的时候。
  临走前的那天晚上,我抱着李绘仿佛有默契般互相都不说话,坐在沙发上听音乐。
  厚实的木质音箱传出的歌声,在安静的房间里幽幽的,但又清晰可闻: 
  “我真的爱 她随风漂泊 
  如真的爱 不愿随风而逝 
  我真的爱 她由我开始 
  有生以来 逐渐绕成情丝 
  天涯咫尺 形成她的名字 
  是非曲直 不过是他们凡俗的事 
  我真的爱 给我的矜持 
  无需解释 不用通俗仪式 
  天涯咫尺 从来不会休止 
  交织的情丝 不过是天荒地老的事 
  交织的情丝 不过是天荒地老的事 
  交织的情丝 不过是天荒地老的事”
  ——《情丝》。
  李绘怔怔的,泪珠扑簌簌的就掉了下来。想尽了办法不去触碰明天就要离别的事实,却没能堵住罗大佑的嘴,不知道这首歌的女主角,听到这歌的时候有没有和她一样泪不自禁。 
  慌的我赶紧掏面巾纸,正要擦拭又觉得不给力,遂改用嘴唇去吮吸李绘脸上的眼泪。那滋味,冰凉,微微的涩。 
  她紧紧抱住我,脸上的泪痕兀自未干,声音呜咽,“我们以后,能在一起么?” 
  “不是说好不谈将来吗?”这句话梗在喉头,我费了好大劲才说出来。我何尝不想与她长相厮守,但是我也明白,也许这一见,别后便再无机会聚首。在未知的等待面前,一切承诺都是脆弱的。 
  她咬住嘴唇,肩膀抽动不已,“我原以为临到老,有了这几天的记忆去回味就已经足够,现在才知道我错了。我不仅要回忆,还要未来,你说我是不是很贪心?” 
  “我们已经比安妮公主和乔幸福很多不是吗。”我吻了吻李绘,“他们只有一天。” 
  “对!”她破涕而笑:“而且……他们还没有做爱……” 
  我抱起她放到床上:“公主殿下,请宽衣。”
  ……

   有点幸福的烦恼。虽然短短几日,李绘从未涉人事到乐在其中,但我总是不能完成最后一击,这个遗憾一直到遇到L才彻底解决。由于之前长期撸管,我的性奋阈值极高,和她虽然每次时间很久她也到了高潮,但我一直不出货。虽然有几次她采用女上位让我几乎腾云驾雾,但她还是经验尚浅,关键时刻顶不上去,导致我一直没能和她水乳交融。
  这一次还是没能成功,李绘拂去紧贴在额头的湿发,红着脸小声道:“我帮你……弄出来……再放进我身体好吗。”
  “啊?!”我又是羞愧又是惊讶。
  “满,只有你身体里的一部分进入我的身体,我才会觉得是完整的性爱。我爱你,让我带着你的体温离开好吗?”她的眼神几近哀求,饱含深情,我虽然万分不情愿,但还是无力拒绝……
  她的手握了过来,哎唷喂你那锋利的指甲啊,一下下拨弄着我的心弦……我还是自己动手吧,怎么也是曾经多年的前女友,对自己再熟悉不过了。
  ……
  我抱紧李绘,用力抽动几下,满满的柔情终于全部化做一瀑忘情水尽泄湖中……
  离别的那天早上醒来,李绘正专著地凝视着我。看我睁看眼,忙扯过被角盖在头上。我大半身子露在外面不由苦笑,刚想起床,却被李绘摁倒…… 
  快十二点的时候,距发车还有两个小时,我们才停止。李绘理理发丝,指着自己洁白的左胸,“满,在这里吸一口。”我觉得有些奇怪,看她神色坚决只好照做。吸了之后没多时,便看见那里原本白皙的肌肤,皮下凝结起了血珠。 
  “怎么了,咬疼你了吗?” 
  “没事,我的皮肤有点过敏,起了血块要好几天才会消。” 
  我恍然大悟:李绘是要把这块印迹带回去。不禁为之动容:“那在你另一边也留一个吧。” 
  李绘红了脸,低低地垂下眼皮,默默地侧过身子……我这一口轻了许多,也慢了许多。过后,李绘两边的胸上,就各有一块嫣艳如红豆的印迹,真个销魂。 
  “不早了,该送你了。”我看了看表。 
  她起身刚提起衣服,突的又偎在我怀里,喃喃道:“这几天在芜湖,有你,有阳光,我好开心。我真舍不得,我走之后,你要记得想我。” 
  “一定的。你要答应我,今天不要哭。来,笑一个。” 
  她开始系文胸纽扣,抬头笑了一笑,分明有一丝勉强。我看在眼里,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,真想让时间停止在她穿衣服的这一刻。 
  然而很快就洗漱完毕,挽着李绘走到在站牌下等车。平时我总是抱怨车次太慢,这次是真心对误点有所期待。 
  离别在即,她不禁露出凄苦的神情,“来的时候一心想见你,一点也不觉得辛苦。现在要回去了,我真不知道归途上的十几个小时怎么打发。” 
  听这话我心里一阵酸,思忖片刻对她说:“等我一会,我回去给你拿点东西。”说完,撒开腿就往回跑。十几分钟后,我气喘吁吁回来,正好此时公交车到了。上车后,李绘才看清楚我手里拿的是一本厚厚的小说——张贤亮的小说合集《一夜春风到天明》(还有我的大量批注)。 
  我抹抹脸上的汗,将书塞进她的包里,“找好半天才找到这么一本,路上慢慢看,看完也就差不多到北京了。”李绘撇了撇嘴,我赶紧悄声说别哭,她咬着嘴唇点了点头。
  来到售票窗口时已经排起了长龙,我皱起眉头跟在队伍后面。李绘见状从一边插队到窗口前,在众人的白眼中买了车票。我还楞在那来不及阻拦,她已经一把拽着我往候车室走:“傻站着干嘛?还想给我买车票啊,省点钱吃饭吧。” 
  候车室里的人照例很多,我们一坐下就忍不住互相亲吻。以前总以为在大庭广众之下亲昵的恋人,多少有点造作,现在反倒认为是天经地义。一边亲吻,一边我的手又情不自禁搭上李绘的胸脯,她非常柔顺地竖起张报纸遮在胸前任由我抚摸…… 
  一直到上火车前的那一刻,我们还在站台上继续热吻。乘务员们在一边看着我们,脸上浮起笑意。终于,我把李绘推进车厢。她恋恋不舍地往里走,我在车窗外跟着她寻找座位的步伐。她的身影在一格格的窗口中时隐时现,如每秒24帧的电影胶片一般的画面在我脑海里深深定格。多少年后,这段不足一分钟的电影一次次在我心底回放。 
  车窗本来是关着的,坐在李绘身边的几个女孩子见我在车外不住地叮咛嘱咐,都吃吃笑起来,很热心地为我们打开窗户。我扑了过去,一心要和李绘再说几句情话。她却伏在茶几上,从我的那本小说上扯下扉页,匆匆写了片刻,丢给我就跑去洗手间。 
  我不明就里,以为惹李绘生气了,急得团团转。“呜”火车开动了,才见到李绘从洗手间出来,一边不停用手帕擦眼,显然是在流泪。她在车厢里过道里逆着火车行进的方向,朝着我这边走却是越走越远……
  那几个女孩激动地从车窗探出胳膊,招手高呼:“她哭了,快跟上来。”我撒开双腿,奋力追上去,朝李绘挥手。她看了看我,马上扭过了头,那一转身又是潸然泪下…… 
  火车终于越来越远,带走了李绘的身影,一并她的欢笑。我在站台上呆了好一会,直到火车彻底从眼前消失,连汽笛声都听不见才郁郁地离去。 
  走出火车站,我展开那张字条:你快走,不要站在那里,要不然我会忍不住哭泣。再见了,亲爱的,等我回来。 
  不远处停着一辆11路公交车,我快步赶上去。摸出硬币正要投,一阵风吹过,那张字条被吹起,飞出窗外。刚要下车追,车门已经合上。
  那页纸条,在空中飞舞,打着旋,最终落在地上。有字的那一面是在上还是在下,已经不得而知……

  大四下学期我办了一年病休,其实身体一点毛病都没有。因为大四上学期末成绩太烂,又缺课太多,如果不是办理休学来个金蝉脱壳的话,就会在年度综合测评中继续位列班级倒数导致留级。
  所以2001年上半年我留在家中温习功课没去学校,其间我父母对我监管极严,根本没办法上网。我和李绘这段时间一直通过书信互解相思,她的信寄给我的朋友再转交给我。半年大概有二十多封,基本上寄出去三四天对方收到就立刻回信过来,现在还保存着。
  她在信中一次次描绘我们的未来,我又是甜蜜又是痛苦,因为我深深知道,我们的未来不在同一层面。她是优等生,而我只是个渣渣,连毕业的工作单位都成问题。
  2001年下半年,我回到学校以插班生的身份随下一届学生旁听大四上学期的课程。正式结束休学编入下届班级是2002年上半年,所以我在2001年下半年的时间内空前自由。课程已经学过一次,在家也复习了半年,下学期只有四门开卷考试课,根本不用担心。再加上我没正式纳入新的班级,所以不受班规校纪的约束。
  但就是这样的生活,我直到2001年12月份才开始认识L。当然,这是我和K分手之后的事情,因为这次刻骨铭心的分手,我再也没有用“蜡梗火柴”这个QQ。
  那是在我刚回学校不久,她和我在QQ上久别重逢,不用再等一个星期才收到彼此的信息。一番互诉衷肠后,她和我说她已经基本确定毕业后留校任教或者留在北京一家500强公司上班,叫我联系几家北京的用人单位投投简历,然后尽快去参加面试争取和她明年毕业后都留在北京。
  听到这消息我才猛然惊醒,我和她是没有未来的,不能再耽误她了。她是重点大学的优等生,还是学生会主席,她无论是外形、学识、还是能力,都能保证她的发展不可限量。而我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渣渣,成绩烂专业差没有任何特长,而且更要命的是我没有学位证书,就拿不到毕业派遣证。没有毕业派遣证我找不到单位接收,即使到了北京,也是和民工无异。难道我要去工地上搬砖来维系我们的爱情?住房怎么办?户口怎么办?
  我已经无力去细想,深深懊悔浪费的四年大学时间,不但让自己前途黯淡,而且拖累了我爱的和爱我的人,包括李绘、我的父母、亲友、师长。
  用颤抖的双手敲下“我们分手吧”,挣扎了好久,在她发来一串串的问号后,闭上眼睛按下发送键,迅速关掉QQ后我的眼泪夺眶而出……
  那半年我没在学校宿舍住,平时也很少在班级露面,而且留给她的通信地址是我朋友的,她已经无法联系上我。
  做出那个让我痛苦万分的分手决定后,我至今没有再登陆那个QQ,也无法想象她当时是多么难过,只有把一句句对不起深深埋在心里。后来偷偷从李绘室友那里打听到她的情况,很坚强地挺了过来,我也放心了。
  之后的几个月,我很少上网,刻苦学习,强迫自己渐渐忘记她。终于我将她留给我的五张照片从枕下抽出,夹在相册里。

√最后编辑于2017/8/17 22:2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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