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行交错的爱恨情伤

我们看海去V 阅850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鲁迅的第一任妻子——朱安,一生欠安。

豫剧《风雨故园》中,暮年的朱安有段词:“小蜗牛,小蜗牛,爬呀爬,我爬不到头……只怪自己没文化,只怪自己虑不周,他是一座高高的山,不是我爬的矮墙头。今生已将终身误,来世我再也不把女人投!”
徐广平在鲁迅先生的光环照耀下,平增添了许多光彩,而朱安的角色却只是他的包袱,他的,遗物。
就好像,宋庆龄在和孙中山的结为连理中,获得了国母的荣耀,却很少有人知道孙中山先生的第一任妻子——卢慕贞,哪怕卢与孙有子女四人。
历史流传,自古红颜多薄命,事实上,大概是没有人会关注那些平凡的女人到底是怎样的命运吧!
1906年,旧楼新房,红烛未燃。
成亲时,朱安在鞋里塞上好多好多的棉花,下花轿的那一刻,那双不合脚的绣花鞋脱落,露出了被缠裹的很小很小的脚,隐喻着这一对新人的悲情婚姻。
听周家的佣工王鹤照说:鲁迅新婚后的第二天早上,印花被的靛青染青了他的脸,让人想到——他那晚可能把头埋在被子里哭了。
据说周作人在《知堂回想录》中谈到,媒人是周母的妯娌,“人极漂亮,有王凤姐之风”如果当时25岁的鲁迅真的哭了,他是在哭什么呢?是在母亲的逼迫下,他个人意志的牺牲?还是在伤心朱安的外在观感,让他很沮丧?
原因未明,结果却清晰明了。在朱安与鲁迅长达20年的婚姻当中,鲁迅先生与朱安都是分居,更多的时候,是分居两地。朱安是封建传统的牺牲品,而鲁迅先生祭拜了她20年。

鲁迅先生对友人说过:“她是母亲送给我的一件礼物,我只能好好的供养着她,爱情是我不知道的。”
鲁迅先生用母亲送的礼物来形容朱安,除了表达对朱安的毫无情意,只把她当做一个物件的同时,也蕴藏了一些对朱安本身的怜悯和同情吧!一个旧式守旧的女人,犹如浮萍般生活在风云变幻的年代,没有挣扎,也没有激进,被旧时代蹂躏成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,在所有事物面前,不战而屈。
1927年,上海市茕茕孑立,国内星星之火。
鲁迅终于与徐广平同居,生子周海婴。朱安在北平得知没有显露出惊讶和不快,只说出了那段让人不知该悲还是该喜的话:“我好比是一只蜗牛,从墙底一点一点往上爬,爬得虽慢,总有一天会爬到墙顶的。可是现在我没有办法了,我没有力气爬了。我待他再好,也是无用。
这个身材矮小,面部蜡黄,额头微秃的旧式女子,最终没能爬上那名叫做“鲁迅”的高山。
命运如此,没有对错。新旧时代的交叉路口,没人知道她该怎么走。
鲁迅逝后,她生活日暮途穷,决定出售鲁迅的藏书。上海文化界进步人士开始焦急,阻止,好像这件事有多么的罪大恶极。
我明白鲁迅的藏书都是怎样的珍贵,但是它们绝不会比一个女子从鲜活到干瘪的一生还要贵重。
“你们总说鲁迅的遗物,要保存,要保存!我也是鲁迅的遗物,你们也要保存我呀!”朱安当时很激动,我想,如果她没有被生活摧残的足够麻木,也许,当时她更可能的是声泪俱下吧。是有多悲凉,是有多失望,才会连眼泪都没有。
旧时期尾端的朱安,从来都没有像鲁迅一样臆想知不知爱情。朱安想着,生死契阔的相依相随,加上细水长流的饮食起居,就是令人艳羡的婚姻了吧。她的付出掩盖不了一个事实:只有旗鼓相当的人才更有可能肝胆相照。她是落伍,无望的一代,鲁迅先生则代表着新时代的铁笔银钩。泾渭分明。
1947年,北平无战事,晨鸡未晓。
朱安在临终前,她曾托人转告许广平:“死后,我想葬在先生的身旁。”到后来,她与周母葬一起,无人理会她这可怜的愿望,只看着她背负着命运的十字架,在翻天覆地的历史洪流中,一生颠沛流离,支离破碎,跟是鲁迅先生散落的笔记杂谈等遗物混在一起,不能发声,只有在层叠的历史中,归于一隅。

√最后编辑于2019/7/19 1:25

1条评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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俗世凡人2020/1/23 20:16
占得名人的光辉,未必就是值得欣喜的获得。宋庆龄与孙中山十年婚姻后守寡一生,死后坚决不与孙中山合墓,个中缘由可想而知。